2016年6月28日 星期二

Francis Forever 歌詞翻譯

昨天Adventure Time中有一首很棒的插入歌,有人介紹這首歌是Mitzki的〈Francis Forever〉,不聽還好,一聽才迷上了。這首歌的歌詞簡單,情意直接,竟然讓我想起張懸。

網路上我一下子沒有找到歌詞翻譯,便乾脆動手自己翻了,若有翻的不好的地方也請多指教。



Francis Forever
〈永遠的法蘭西斯〉

I don't know what to do without you
I don't know where to put my hands
I've been trying to lay my head down
I'm writing this at 3am
沒有你時我不知道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要把手放哪裡
我已試著躺平我的頭
我在凌晨三點書寫

I don't need the world to see
that I've been the best I can be, but
I don't think I could stand to be
where you don't see me
我不需要這世界看到
我已盡力成為最好的人,但
我不覺得我能忍受待在
你看不見我的所在

On sunny days I go out walking
I end up on a tree-lined street
I look up at the gaps of sunlight
I miss you more than anything
在晴天我會出門散步
結束在有一排樹的街道
我看向陽光的縫隙
我想你勝過一切事物

I don't need the world to see
that I've been the best I can be, but
I don't think I could stand to be
where you don't see me
我不需要這世界看到
我已盡力成為最好的人,但
我不覺得我能忍受待在
你看不見我的所在

and autumn comes when you're not yet done
with the summer passing by, but
I don't think I could stand to be
where you don't see me
秋天來時你還沒做完
夏天過去時做的事情,但
我不覺得我能忍受待在
你看不見我的所在

2016年6月26日 星期日

單程機票

〈單程機票〉
──悼w

是夜我們在高速公路上流浪
褐色的路燈在高架橋兩旁為指引
我們降落在清晨清冷的平原
起霧而行走

(關於那些我無能親眼看見
而憑空想像的細節)
午夜宿舍的高架床
沒有拉上的窗簾
白色的牆面上透著遠方路燈的褐黃
你在深海裡
如黑暗中在柏油路上前行
如在夜裡結冰的海
鮟鱇在冰冷的黑暗中誘惑
而最後一個畫面是
鵝卵石的步道旁褐色的照明燈
通往我無可見到的光的道路

醫院地下室佛堂外蒼白的日光燈
在床上的蒼白的你
我們一起走完最後一程
你上了專屬於你的木造機艙
床單上紅色的色點,關於
另一邊門的匙孔
金屬的艙門鎖上
在火中我們喊你的名字
如來得太遲的救難隊
如小學時看著轉學的同學坐上車
而只能死命吶喊告別

人生是一趟旅程
你降落後轉機往另一邊前行
這張機票沒有回程
目的地在觸及不到之處
你的光在打到底片前便已消逝
我只能憑記憶刻出光柵留影
讓一切細小而美好

2013.05.08.

只是沒有更好的選擇

〈只是沒有更好的選擇〉

1.
悲傷是河流
注入海洋
是在水中
無法吸入第二口氣
是想往上攀爬
而抓不住繩索
你在水面下
看著暗影如絲
四處只是更深的深淵

2.
人生是出生開始填滿的虛無
身體有百分之七十是水
意識是以鈉鉀鎂離子的濃度傳遞連結
嘗起來是鹹苦
死亡是蒸發
在荒漠中的一層薄薄鹽殼
每當風吹過去
就會刺痛雙眼

3.
每一個晨曦都是悲傷的歌唱
開始踏步
然後運作
潮濕的工場與房間
玻璃窗與牆角都生著青苔
踩下去是濕滑,但
跌倒也不會覺得痛了
你是腐蝕的螺絲
是生鏽的褐紅號碼牌
是纖維開始斷裂的麻繩
浸著海水
讓每一處皮膚開始生藻

4.
已經想像不了更久遠的時光
也看不見星光那端的世界
不為什麼事而開心
也不為什麼事而哭泣
只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在深淵中只能往上攀爬
你攀爬繩索
往光前進
幻想自己站在風沙中
等待更好的人
也成為更好的人

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

我是褐色路燈下墮落的鬼魂
踩著雨窪的爛泥遊蕩
路與行人道的縫隙如鏡
如破碎的鏡,在雨水下
斑駁了街道表面的五光十色
沒有雨裝沒有傘,連帽外套
此刻已濕得分不清內外
眼鏡鏡面有水,將人潮的身影
折成墓地旁的遊鬼,像我
一樣把連綿的騎樓看做墓碑
讓我們以商家之名為墓銘志
以店家傳來的音樂及新聞播報
為送葬的哀曲,在今晚
活著同死亡一般,而我不過
是百鬼夜行的一員

我是褐色路燈下墮落的鬼魂
蒼白的臉與眼鏡附著一滴滴雨水
低頭看著沾滿爛泥的皮鞋
呼吸。呼吸霧了鏡片
街道的五光十色與人潮
逐漸白化,陷入濕冷卻又悶暖的
淫沁的水氣,如某個硫磺味的深山
深山中無人探訪的野泉周遭
在雨天,在荒涼的墓地旁
我以燒來的銀錢交易
隔壁的魂的昨天的供品
我是墮落的鬼,咬下供品喝下供酒
流淚享受食物在喉頭燃燒的烈焰
我是百鬼夜行的一員
我呼吸而存在,在此街道上
遊鬼組成的人潮,我們的傘及衣裝
和閉起眼睛的天空一起滴雨
讓我們以褐色的路燈為燭光
以店內傳來的新聞播報聲
及汽機車的引擎及喇叭聲為哀曲
幾小時後我歸於墓碑般的大樓
在此之前,讓我呢喃,讓我
成為街道吵雜的人聲的一員
讓我與其他的遊人離鬼一同哀悼
哀悼活著同死亡一般

遺緒

〈遺緒〉

你的心曾被愛殖民
殖民者被擊退之後
愛人留給你不存在的話語:
「我給你的懲罰是
無法知道別離的理由。」
你的罪惡來自於過往的作為
你的裁決來自習得的良知
它給了你一個刑期:一輩子
你活著就是永恆的罪人

你的心原是生著雨林的沃土
愛焚燒了它們,植上膠林
以為單一高經濟的付出必然能有互補
交易的對象消失後
你非得,但難以單獨生活

良知給你贖罪的辦法
它砍掉膠林
推倒曾經的神像
沃土已是荒蕪的平原
等待雨林慢慢長回
等待被打壓的其他聲音的重建
你試著執行自己的轉型正義
悲傷是殖民的遺緒

2016年6月24日 星期五

小世界

我喜歡你,就像
電子繞著原子核
光繞著黑洞
我沒有更多能量
可以逃逸你的身邊

我喜歡你,就像
車子繞著圓環
時針繞著錶盤
規則告訴我,我應該
遵循心之所向

我喜歡你,就像
雲飄在天空
河流向海洋
你是天空、是海
是我想走過去的
小世界

2016年6月19日 星期日

黑貓非貓?黑人非人?

今天在網路上看到一個笑話:
--
貓怎麼叫
「meow」
那黑貓呢
「heyyo what's up meow」
--
如果說這笑話真的有笑點,其笑點在於將「黑」與「黑人」(尤其是美國的黑人)做連結,使用黑人的口語來詮釋貓的叫聲。當然這裡面有刻板印象,但我原本以為這無傷大雅,畢竟美國黑人的確有一套屬於他們的英語,但引用這種英語會傷害到黑人嗎?我一下子想不到。
 
直到看到有人對此相當反感,我才好奇而重新思索其他案例,然後想到之前讀論文時有讀過這麼一段:
 
「L. Bloomfiled說:『奴隸等處於劣勢的話語者無法模仿處於優勢的歐洲人語言而使用拙劣的歐洲語,歐洲人聽到他們的語法,認為他們沒有講自己語言(歐洲語)的能力,所以對他們使用兒語。聽著兒語的奴隸誤以為殖民者所說的兒語就是正確的歐洲語而繼續模仿,如此產生與原來歐洲語相當有差別的、簡略的語言。換言之,當兩者無法使用各自的母語溝通,且以上下的權力關係接觸時,兩者會互相將上者的語言不正確地、簡略地使用。』」
 
(改寫自鳳氣至純平《中山侑研究──分析它的「灣生」身份及其文化活動》,由於作者是日本人寫中文,其中文較難閱讀,故經潤飾後發上來)
 
引用這麼長一段,其實只是要說,這種語言事實上就是一種殖民的痕跡,權力有在裡面運作。除了美國黑人,鳳氣至純平在他文中舉的例子更好玩,是日本時代的台灣人與日本人對話,以下是同論文中,鳳氣至引用《台灣地方行政》中買菜日人與菜飯台人的對話(以片假名標示),以及鳳氣至的翻譯:
 
--
日:「リーヤ、コレ幾ライルカ」(你仔(註),這是多少錢?)
台:「コレ、一斤十五錢アル」(這,一斤十五錢)
日:「タカイタカイアルネ、マケルヨコシイネ」(很貴很貴呢,你要打折好)
台:「オツサン、タカイネイヨ、ドコモ十五錢アルヨ、アネタ、ワタシ、ホーユーアル、ヤスイアルヨ」(太太,不貴呢,每家店都是十五錢,你,我,是朋友,很便宜呢)
日:「ウソ言ヒナサイ、ドコノ野菜屋モ、モツドヤスイアルヨ。モー、リーノハカハナイヨ、外ノリーヤノヲ買フヨ」(不要騙我,每家蔬菜店都更便宜呢。那就不要買你仔的,要買別的你仔的。)
台:「ホー、ホー、ヨロシイ、ヨロシイ、マケルアルヨ。イクラ買フアルカ」(好、好、好、好,要打折啦。要買多少呢?)
(註:你仔,日文讀「Ri-ya」,是因為台語用「你」來稱人,稱呼物品時習慣以「仔」字結尾,日人因此將此二字混用,作為對台灣人的蔑稱)
(註二:老實說我看不大懂全部的對話,不過在可以理解的部份來說……為什麼要有這麼多語尾助詞)
--
 
鳳氣至分析這段對話在語尾用了許多「アル」、「ネ」、「ヤ」做結尾,而且很少日文助詞(我現在學日文助詞學到血尿啊QQ)。重複與兒語化便成為這種特殊日語的最大特色。神奇的是,戰後日人作品中出現的中國人也常常用アル做語尾(ex:《銀魂》中的神樂),這神奇的語尾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一段理論不一定能完全解釋美國黑人的英語和主流英語的不同,但至少是個蠻有用的參考,指出美國黑人英語的獨特性來自於被殖民、作為奴隸的過往。同樣的,日文中對於中國人想像的語尾「阿魯」,或是原住民的「的啦」(更別說這個「的啦」還是某部軍教片創造出來的)其實都有權力運作在裡面。
 
不過,語言的形成和語言的使用終究是兩回事,就像拉丁文後來在各地演變出各地的母語,且各國以自己的語言為傲;或台灣的台語、客語其實各地也都有各地腔調。如果單單只是指涉語言本身,我倒不完全認為這是歧視。
 
今天這則網路笑話之所以會有爭議,大概是因為牽扯到黑人的刻板印象吧。人就是人、貓就是貓,特地標出「黑」這個屬性事實上是一種區分他者/非我族類的行為,讓「黑人」不是「人」。指出差異以後,要做的其實是減低上下位階的權力關係,但這則笑話卻只是嘲諷。這大概是這則笑話最有爭議的地方吧。

2016年6月12日 星期日

我的沾水筆馴服經驗


 

前幾天在PTT文具版有一番關於沾水筆的小論爭,論爭本身我並不是很想參與,不過倒是可以藉此聊聊我的沾水筆經驗。
 
對我而言,沾水筆一直是一種磨練耐性的書寫用具,雖然並不是所有沾水筆都是如此。舉例而言,Brause的南瓜尖基本上還算平易近人,一般2mm左右的平尖沾水筆也算容易操作。
 
但當你第一次越級打怪,使用如Brause no.76(玫瑰尖)或是4、5mm的平尖時,你會感受到挫折,很深很深的挫折……
 
我不會忘記自己在書桌前興奮地拿著玫瑰尖沾墨水,準備要使用時,結果墨水老是下不來的慘狀,而一下來就是「一坨」墨水下來,根本沒辦法寫。老實說,我直到現在還是無法完全駕馭玫瑰尖,不過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像玫瑰尖或很寬的平尖這樣的沾水筆之所以難以駕馭,很大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墨水很難流到紙面上。一開始的確如此,我用寬的平尖寫藝術字時只能慢,一開始甚至要更慢,要讓筆尖在紙面上稍微左右磨一下,讓墨水能順著筆縫微微開闔的時刻有一絲落到紙上,然後帶著其他墨水下來。那是一種磨練耐性的過程。
 
不只如此,沾水筆因為沒有筆舌可以儲存墨水、控制墨流,基本上下水多寡只能靠手的壓力(和紙的品質)來控制,紙、筆、墨三者的互相配合在這時會更加重要。你用爛紙寫沾水筆會比用鋼筆寫還更加悲劇許多,因為紙一下子就把筆尖沾附的墨水都吸乾,然後暈得亂七八糟……
 
沾水筆墨水通常比鋼筆墨水更加濃郁也是如此。不過沾水筆還是能用鋼筆墨水啦,要不然我這幾乎沒收沾水筆墨水的人為什麼會買沾水筆來用勒XD
 
不過寬的平尖沾水筆其實反而比較算是容易磨合的,你只要夠慢,墨水總是會下來的,慢慢寫、寫多一點,墨水就會流得越來越順暢,之後也就更容易駕馭。我手上幾枝平尖沾水筆尖基本上經過這樣的磨合,大致上都很ok了。
 
相較而言,玫瑰尖反而是最難磨合的尖。基於之前墨水不是下不來就是下太多的慘痛遭遇,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冷凍了玫瑰尖。直到今晚重新拿起它,使用Diamine的檔案墨水來寫,才發現居然開始可以寫了,不會有之前那種出水不穩的情況。
 
這告訴我什麼呢?
 
有些筆尖,你要跟他磨合,不只是需要多寫、需要耐性、時間,有時還要緣份吧。

到底時間是什麼

會想寫這一篇,是因為看到了這一個影片:

 
這影片在後面開始引用海德格的理論來說明哲學上認為時間是什麼,不過作為一個理科生,我一定會用另一種角度去瞭解時間。
 
雖然很意外的,我得到的結論和海德格的確有種呼應之處。
 
事實上物理現在對於時間本質的討論是越來越迷惘的,不過我個人學物理還沒有到這境界(汗),時間的本質是一個非常難討論的東西。但因為時間是一個直觀上可以見到的東西,我這裡與其是討論「時間是什麼」,倒不如說是「時間如何被感知」,而我的切入點是熱力學。
 
在熱力學裡面有一條眾所皆知(?)的熱力學第二定律:封閉系統中的熵(中文讀做「商」,英文為entropy)只會維持不變或增加。這一條定律還有另一個沒什麼用的等義改寫:宇宙中每一個角落的溫度都必定高於絕對零度,因為一個系統只要有熵,就必定會有溫度。
 
熵是什麼?在這裡說明熵的熱力學定義可能太複雜,所以我在這裡只會說明最簡單的版本:熵表示一個系統的混亂(失序)程度,也就是說,一個系統的熵越高,他會越失序,但也越穩定。舉例而言,今天在一個封閉系統中,一滴墨水滴入水杯裡,一開始你還能看到墨水的形體(因為墨水與水的界線還算分明,換句話說,就是系統比較有「秩序」),但經過一段時間後,墨水會自然擴散到水裡,你再也無法將墨水從水中分開,系統便更加「混亂」。
 
根據熱力學第二定律,熵具有其不可逆的性質,換句話說,一個系統只會朝著失序走去,不可逆轉。而時間的感知,便建立在這種不可逆轉性上。
 
我們如何感覺到時間的存在?生命的凋零、建築的倒塌、岩石的風化……,熱力學第二定律指示了這世界某種必然毀滅的性質,甚至我們測量時間的手段:鐘錶,也臣服於此。鐘錶消耗電力而推動指針,使整體系統的熵慢慢增高,直到沒電為止。時間的測量因而是一種面對消亡的過程,我們因為消亡而得以感覺到時間的存在。
 
不過還有兩點可以說明,第一點是地球本身並不是封閉系統,因為太陽會提供能量,所以我們有規律的每日和每年,也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循環。
 
第二是,在後來物理學家的研究後,熱力學第二定律事實上並非鐵板一塊,他是一個統計現象。換句話說,即使以整個系統來看,消亡是必然的,但以局部而言,熵甚至有減少的可能。而這減少的可能出現在哪裡呢?
 
基本上,你我生命的出現,就是這樣減少的可能所產生的奇蹟啊。





2016年6月11日 星期六

網誌簡介

各位好,這裡是石頭書。基本上我原本在痞客邦經營網誌,不過最近覺得痞客邦廣告越來越多,加上這篇舊網誌基本上是我大學經營到現在,當初沒有特別規劃,所以網誌挺雜亂的,便決定搬遷到Blogger,也比較有利資料的保存及整理。

雖說是搬遷,但我並沒有把全部的文章都搬過來,基本上有留下的文章大概有兩種,一種是我覺得ok的,一種是我覺得對過去的我有一定意義的,並且能讓人在這些文章中看到我成長的脈絡。搬到最後,留下來的大約有60篇文章。就以這些為基礎來成長吧。

現在經營這篇網誌後,我會在所有文章中都加上Tag。以下會是我tag文章的原則,也能讓大家比較好找文章。


故名思義是對文藝作品的評論,底下會有三個子tag,分別是「書評」、「影評」和「書影評之外」,內容就和標題一樣。雖然我很想要每一個書評、影評之類都寫得很嚴格,不過這樣做只是累死我自己,所以在這些tag的文章之中,可能並不是每一篇都有同樣的品質。

故名思義,是對非文藝作品的事物所做的評論,如節目、podcast時事等。
這是對跳的坑(物質)相關的記述,比如買了什麼東西,去哪些店家朝聖等等。我目前主要跳的坑有兩個,鋼筆與鍵盤。
鋼筆的相關部分以 書寫用具相關 為主,底下的子tag有「鋼筆」、「自動鉛筆」、「其他筆類」、「墨水」、「紙品」,這些東西之外的,我會用「其他文具」來表示。顧名思義,這裡是給文具控看的。
而鍵盤的相關部分則是以 鍵鼠 為主,底下的子tag有「鍵盤」、「滑鼠」 、「鍵帽」等。如果我偶爾買其他3C用品開箱,請參照「開箱」部分的「3C」tag。

在這底下的理論上會有「小說」、「散文」、「新詩」三類,不過因為要投稿文學奬的關係,目前這部份最多的反而是自己寫爽的新詩,真不好意思……

是我偶爾發神經時會抄錄小說或文章用的tag,我會順便tag原作者。

是一些以前創作上的心得的分享,以及自己對台灣創作的一些想法。若有機會,會逐步整理自己寫小說的技巧想法,以及自己對台灣創作的一些觀察。

有些無法塞在上面任何一項的文章,如心情抒發或回覆BBS的文章,我就會放在這tag之中。
在這tag底下會有一些特殊的子tag,其中一個是「PTT文章保存」是我在八卦版回覆的一些文章,「研究生碎碎念」,主要是收錄我寫碩論時看書的一些雜感。這些雜感皆是我的主觀意見,主要是作為之後寫論文時可以參考的思考過程發想。

最近發覺自己買了不少3C產品及日常雜貨,而且在PTT發表了不少開箱文,我想把這些文章慢慢整理回部落格裡面,也順便對自己購買的東西做些記錄。這些物品有鍵盤、滑鼠、印表機等。除了鍵盤外,其他的3C用品我會在「開箱」底下統一用「3C」這個TAG來標註這些文章,若以後還有其他種類物品的開箱,則會再新增其他Tag。

由於之後事情可能會越來越多的緣故,為了避免自己不斷衝康別人,開始學習使用各種時間管理或專案管理的程式與手機app,主要是以Office系列為主,如Outlook、OneNote、Microsoft To-Do等,此外若有其他的app使用,也會放入這分類使用。

大體上來說是如此,希望大家逛得愉快。

形式與內容的呼應,及紀錄片的本質──《日曜日式散步者》觀後感

這部紀錄片是記載台灣史上第一個超現實主義詩社「風車詩社」的故事。此詩社據點是在台南,從成立到結束的時間不到兩年。由於成立時間短,加上與當時台灣新文學的左翼主流並不相符,導致被台灣文壇遺忘很久,直到近年才重新出土很多當時史料。導演在讀了這些史料、做了很多口頭訪談後,決定以一種極為特殊的形式來呈現這紀錄片。
 
我在標題給的第一個關鍵字是「形式與內容的呼應」。基本上,風車詩社作為超現實主義的詩社,他們的詩風(和同代人比起來)極為特殊及實驗性,並且追求形式的突破。他們使用大量意象、物質的不尋常的排列組合來呈現一種極為特殊的內心風景。
 
對這部份有基本的理解後,重新觀看此片,便更能知道導演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基本上我大致把這影片分為前、後半段,中間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分隔線。在前半段,導演將超現實主義的風格帶入紀錄片的敘事中。在影片的敘事中引用相當多詩句及歷史影像,但我們看不到講的人的臉,也不知道讀的是誰的詩句,或者歷史影像是哪些歷史影像。直到片末才會指出其出處;此外,導演不時插入沒這麼有關的意象,骰子、骨牌、撕剪報紙、眼睛等,這些都顯示出其超現實主義影片的本質。如果對照《安達魯之犬》這部超現實主義開山之作(這部片子也有被《日曜日》引用),更可看出其手法的模仿之處。
 
要補充的一點是,以電影敘事而言,超現實主義的手法雖然實驗性質濃厚,但這充滿象徵、潛意識、拼貼的手法終究是被淘汰和馴化的。今日電影我們可以看到不少超現實主義時期的手法留下來的剪接及疊合等影像使用方式,但已經不可能像八十年前那樣如此難懂了。以「電影」而言,《日曜日》看似前衛,其實相當「復古」;但以「紀錄片」而言,《日曜日》絕對是前衛的。這點會在後面詳談。
 
到後半段,這樣的實驗性漸漸減少,甚至在戰後的部份回歸了我們主流對於紀錄片的想像,以字幕、當時影像等,用後設性質的講解(也就是,說難聽點,馬後炮)讓我們瞭解當時發生的事情。
 
基本上這種形式我會做兩種詮釋,這兩種詮釋應該都可以通。一種詮釋是,由於詩社只存在短短不到兩年,前半部份的超現實主義表現是呼應詩社的超現實主義手法,更是呼應超現實主義那種想表達精神中極隱微、真實的部份,直接表達風車的詩人們當時的精神、潛意識狀態;後半段則是,由於詩社停止活動,加以戰爭導致創作自由不斷被緊縮,他們也逐漸從「超現實」回歸「現實」,對應著影片漸漸紀實的部份。
 
而另一種詮釋則是導演沒力了。在這裡我想引用另一個作品,甘耀明《殺鬼》,這是一本魔幻寫實歷史長篇小說。甘耀明一開始以一種混合客家、日語、台語及中文的語言書寫,使讀者讀起來額外痛苦,卻也因此產生另一種異樣的情調;然而到了後半段,這樣的語言及情調漸漸回歸較普通的中文,小說逐漸被歷史駕馭。作者自言一開始寫得相當痛苦,到後面寫的比較順。我覺得寫順的理由有一部份就是不再使用那樣雕琢的語言。當作者不知道該怎麼前進,力量無從施展於劇情時,便只好施展於形式。
 
用同樣的角度來看《日曜日》,這種超現實主義手法施展起來事實上是相當疲憊的,每一次的剪接之間你都得不斷重新釐清自己的邏輯。到後面,當導演漸漸放棄這樣的形式時,敘事不但推進快了起來,也更容易看懂。
 
然而,在釐清形式與內容的關係後,我仍得問一句,導演拍出這樣的「紀錄片」,為的是什麼?而這就牽涉到另一個核心問題,也就是紀錄片的本質──紀錄片是為什麼而存在的?
 
對我而言,紀錄片的存在一如報導文學,那是一種「紀實的力量」。我們知道有悲痛發生,而我們紀錄那份悲痛,讓更多人知道問題在哪裡;或者我們知道有些人努力,獲得微小或巨大的成果,而我們在觀賞時驗證某種先驗的道德教訓。在這背後,所有的紀錄片都有「想被人看到」的欲望。
 
想被人看到,而對人產生某種影響。
 
要讓紀錄片有影響力,形式是必須考量的因素,觀眾必須要能看懂你想說什麼,才能對你買單。然而,今天《日曜日》使用一種相當難以理解的形式拍攝。我必須要說的是,若有受過一定藝術訓練的人,的確是能被這部片子打中某個地方,因為這部片子的形式有它的高度,但這前提是「有受過一定藝術訓練」。
 
在放映會後的座談,導演有試著回答我的問題,他說這部影片能讓他對得起自己,那些剪接、形式,他都知道如何對自己產生意義。有些功課是導演做的,而有些功課是要觀眾做的。
 
導演的說法有其價值,但這也突顯了另一點,也就是這部片子的確是面對知識階級而非大眾的。如果拍攝紀錄片的目的是要推廣風車詩社,這樣的紀錄片真能達到推廣的效果嗎?還是一堆人看了以後睡著、罵這部片難看,然後提到風車詩社後,除了知道這名字,連他們在做什麼都不知道呢?
 
我知道導演可能厭倦傳統紀錄片中那種以某種情感打動人的作法,但這作法不只是主流、有效,而且是觀眾預設的觀看模式。如果以「紀錄片」為名,那或許還是要遵循某種傳統。一次的顛覆或許會讓人耳目一新,但再一次只會被觀眾拋棄。
 
我的一點想法分享,如果能以較後設的手法,先來一段說明文字或旁白說明等等影像的目的,然後再讓觀眾看到超現實主義剪接的影像,或許也是一種作法。只是我也並非專業電影人,不知道專業的電影人對此有什麼看法?
 
最後,如果導演不宣稱這部片子是「紀錄片」,而是在一般院線以「電影」之名上映,或許評價就不會如此兩極。「電影」畢竟是一種有各種可能性的文本,而真人實事改編的電影一樣也能讓觀眾接受。